无名105-107
&>日头渐大,眼看将近午时。若要赶回角门里,现在就得动身了。刀哥和红线仍不见踪迹,两匹马又需看顾……真是左右为难。又等了片刻,仍不见刀哥红线身影。“老板,一会若有人来寻我,你就说我进聆杏村去了。”“好嘞!”我牵着两匹马直接进了村。经过书院,过了小桥,只见一个栽着白梨花的小院落。“你是来找这家的主人的吗?他们三个现在都不在,你具体找谁?我给你指个路!”晒药草的小娘子倒是待人热情。“我……我能将这两匹马暂时留在此处吗?”“留马?你要走多久?”“未时便回……我会给报酬的,烦请帮忙看顾。”“这我做不了主,院子里的草药精贵着,若马儿受惊糟蹋了,心血可都白费了。”“不在院子里,就在院外也可以……”那小娘子见我实在没办法,最后改了口。“那你可得准时来啊!”“好!”安置好马匹,便就近入城。一路飞檐走壁,跃至角门里,便隐藏了身形。没见到赵大哥,龟奶奶屋里也没人。难道……赵大哥已经来过了?在南门大街飞檐走壁寻了一圈,不见赵大哥身影,也没听闻特别的传言。心中仍旧放心不下,便只能去开封府了。照样飞檐走壁,一路上听得不少八卦。“史大人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?就说唐钱收缴不兑换的之策,若是从前,他怎会支持呢?”“是人总会变的吧?”“可再变也不会……哎,他以前严厉是严厉,可总是心系百姓啊!哪像如今……”“慎言,慎言……”涉及唐钱,我留心记下。又往前寻去,也不知到了谁家的府邸。“唐钱收缴无可厚非,但不兑换铜钱……恐怕困难重重啊!”“武平求援信,丞相已忘否?若兑铜钱,军饷落空,南征无门。失此战机,今日之江南,便是明日之大宋。天下之事,难得两全。若得取舍,便取大义。此事我已有人选,丞相不必担心。”朝廷机密听了不少,就是没听到赵大的下落。西行去监狱,摄星拿月取了一个衙役的令牌,进监打探。关押的人形形色色,但就是没有赵大。赵大到底安好呢,还是等待我救援呢?正在我一筹莫展时,来了一个人。虽只远远见过一面,但我记得他——那日角门里追捕我,结果和赵大有些关系的周捕头!&>“别动!”那人不动了。拥剑锋抵住那人死穴,顺带定了身。“赵大哥在哪?”“不知。”“开封府今日可曾遣人去角门里?”“不知。”他什么也不知道,白惊喜一场。将人砍晕,再度潜入开封府,故技重施捉住一个小兵审问。依旧一问三不知。正要将人砍晕,岂料那小兵大叫一声,招了人来。忙上屋檐逃离,视野里却忽而多出了一个绿衣服的男子短我去路。“看招!”不过几瞬便过了十数招,从左屋檐打到右屋檐,最后落在院中。那绿衣男子不敌我,只是周围官兵太多……竟是被围困了。“好大的胆子,在开封府里撒野。”先闻其声,后见其人。一紫袍官员从屋里踱步而出,雍容华贵,好一个玉面郎君——可不就是在群英会上给我下毒的小白脸?我抬剑。“赵大哥在哪里?!”“赵大哥?”“他今早携生金瓯来见你。”我道,“他只是跑腿的,你莫针对他。”那官员微微勾了唇角,最后忍俊不禁,大笑起来。良久,他敛了笑意,挑眉问我:“现在才想起他?未免太晚了。”“你把他怎么了!”“拿一个假的生金瓯骗本官,能有什么好下场?”“你!!他是无辜的!你给我下毒就算了,毕竟我的确潜入樊楼,身有嫌疑。他一个普通老百姓,只是不幸看到几个场面,你也要让他淌这浑水送死?!生金瓯是我找的,你有本事冲我来!”“好大的口气。那早上送生金瓯时,怎么不是你亲自送呢?”“是,我错了。我以为你至少不会为难一个无辜百姓,我托大了。”“哼。你利用一个无辜百姓,就该做好牺牲他的准备。现在却来指责本官……哈哈哈,归根结底,害他的人,不正是你么?”我……利用赵大?不是的……我没想过利用他……“大人……”一旁的绿衣男子抱拳,“那赵大……还活着。”“哦~”紫皮小白脸挑眉,“那他……命大。”本来握不住剑的手瞬间坚定。“放了他!”“放肆!”官兵们持枪上前。紫袍官员摆摆手,官兵停了动作。“想救他,就得付出代价。可你连自己的命都顾不得,又拿什么付出代价呢?”他悠悠道。“我自己的命,我记得清楚。距离毒发还有五日半,你要我做什么?”&>“寻不到真正的生金瓯,本官还能指望你什么?”本以为那小白脸能来个痛快的交易,没想到他出尔反尔。“那生金瓯本就是阳谋!世上没有生金瓯,‘生金瓯为真’这个消息才是他们最关键的计策。你若非说我寻不到生金瓯,要治我罪告天下,也无济于事。开封百姓只会当你借口搪塞,逼你如约发钱,不发就闹。”“好个不发就闹……可本官有的是本事,让他们闹不起来。”那小白脸看上去阴险极了。“罢了。好歹你一身功夫,直接杀了也可惜。你不是想救赵大么?本官便给你一次机会。”“做什么?”那人不解释,只叫了一个名字:“张错。”绿衣男子忙抱拳。“天上来的河伯自契丹南还,欲以‘四海宝珠’重现当年祸事,水淹开封,勾结契丹。你若能将‘四海宝珠’取来……赵大便安然无恙。”“好。五日之内,我必定取——”“今日。”那小白脸打断我。“你?!”“怎么?本官等得,赵大可等不得。”“……好,我这就去取!”归剑入鞘,转身,那些官兵纷纷让了一条道。“走吧,我带你去。”是张错带路。出了开封府,一路向北。将近未时了。也不知刀哥和红线,还有那两匹马……罢了,还是先做好眼前事。“到了,这就是天上来渡,九曲黄河第一渡。”一片荒凉破败。“多年前,这里也曾繁华。可新朝初立,此间首领‘河伯’却不愿向朝廷投诚,甚至有携宝投敌的可能。”所以……开封府尹是让我做刀?“那些吃不上饭的都是可怜人。你在府内只说了夺宝,没说杀人。”我强调。“是啊,少侠仁心,必然下手有分寸。只是此行毕竟凶险,你可与开封府的线人接头。”张错道。“还有线人?只怕是跟我一样被逼无奈的人吧?”我暗讽。张错回避不谈,只道:“暗语‘垂钓还须愿者上,解铃还需系铃人’。我便在此处,等你事成了。”“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