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比起宋南姝的本事,侯夫人更看重侯府脸面,和宫中女儿柳嫔的前程。

    女儿身为皇妃,若是被宋南姝那个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的下贱胚子连累了名声,在后宫之中如何自处?

    刘妈妈明白,侯夫人这是要舍了宋南姝。

    可眼下这种情况,也只能如此。

    “是!老奴这次一定办妥,决不让夫人失望!”刘妈妈应声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晨起,宋南姝坐在铜镜前,因这双手指甲全都劈裂包扎的缘故,是眉目清朗的宋书砚立在她身后为她梳发。

    宋书砚身边伺候的都是男子,水云间粗使的婆子,宋书砚说……那些婆子做不来梳发这样细致的活计,便亲自来为宋南姝梳发。

    “回京之后,阿姐便与柳云珩和离,脱离侯府吗?”宋书砚透过铜镜看向宋南姝问。

    望着窗外葳蕤繁茂的古树,笑着开口:“和柳云珩交换定魂丹时,我发誓十四日内不离开侯府,否则我们两人死无葬身之地,还有八日……”

    宋书砚闻言,眉头拧着:“阿姐,我不信誓言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信!”宋南姝回头望着宋书砚,“在与柳云珩假成亲那年,我说过……若姜箬璃回来,半月之内必会将世子夫人的位置还给姜箬璃,柳云珩不肯与我和离,我便两次三番遇险!阿砚……我怕,哪怕有一丝可能伤到你,我都怕!”

    宋书砚定定望着宋南姝,那双漂亮干净的眸子里,映着他的五官,对他是毫无保留的温柔和关怀。

    可他知道,这是宋南姝对弟弟的疼爱,并非对一个男人的。

    “阿姐怕伤我,我更怕阿姐受伤!”宋书砚将碧玉梳子放下,单手撑在妆台上,俯身与宋南姝四目相对,“柳云珩敢对你下药,你若是回侯府住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八日后和离,谁说我回京后要回侯府住下了?”宋南姝笑开来,“我是发誓不离开侯府,我的嫁妆还有这些年置办的东西还都在侯府,柳云珩图谋我的产业两次三番至于我死地,我的阿弟为免我被侯府害死,带我回泽恩巷养伤,八日之后我会请柳家族老见证,与柳云珩和离,这才算是正式离开侯府。”

    宋书砚带着她这个重伤在身的姐姐回娘家,怎么能算是离开侯府呢?

    宋书砚眉头舒展:“好……”

    用过晌午饭,宋书砚正扶着宋南姝上了马车,就得到消息,说京中有流言传出,污蔑宋南姝与人私奔。

    宋南姝一听就知道,这大概是那位自作聪明的侯夫人出的昏招。

    都不用她再做什么手脚,和离一事……柳云珩怕是不能不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