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来雨后的雷公崖,总比平常多了一分快意,三瓢酒酣。

    海鲜批发市场上的吆五喝六,大排档里骚男们推杯换盏,诱人的烤香隔着车窗飘荡进来,食欲顿然化成蛰伏七年的蝉即将破土而出。

    捡了一家便宜又实惠的烧烤摊点了些烤鱼,又在邻家的便利店弄了两瓶二锅头,我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笑。

    记得当初拜师学艺的时候,由于是苦修,所以我不得喝酒吃肉的,可是大师兄他们,每次都会在我面前大吃特吃,施以诱惑。

    如若我信心不坚,只要当时尝一口荤腥,我学的法就全破了。

    即便是现在,我们这一派,最忌讳的也有狗肉和鳖肉,沾一点就会破法,再想要重修回来,起码都要仨月的时间。

    提着烤鱼和二锅头来到大师兄家门口,却见他正在提着一堆破烂准备出去卖。

    “大…大师兄,对不起。”我咬了下嘴唇,心头微微泛酸道。

    大师兄把破烂放下,一把将我拉进了门,并关上了门道:“小九,昨天的事儿已经翻篇了,以后咱们谁都不要提了,我只能告诉你,我没有不帮你,我也是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?”

    “赵立现在是吸毒,将来他就会贩毒,咱们都是算命的,只是偏安一隅的小老百姓,咱们管不了他的生死祸福。”大师兄叹了口气,接着道:“至于那位女技师,她本来就一身邪气,又是将死之人,你何尝为这样的人赌上自己的命局呢?”

    “我得救我小叔。”还没吃鱼,我喉咙里就仿佛是哽了一块鱼骨头般难受。

    大师兄没再说话,回屋搬了一张破旧的小木桌,将烤鱼和二锅头都摆上后,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,我知道,他深吸几口后,就会开始对我的教育工作。

    “门里的规矩你也知道,易者不自易,昨天我就给你测了一下,但我看不透你的命局了,你的主香也是藏在了香云里,所以,你也可能随时会死掉,你懂吗?”

    “小九,你是咱们师门排行最小的,可你也该学会些什么了,你以后再这么冲动,等我们几个老的死了,你怎么办呢?咱们解梦一派还怎么传承下去?”

    “其实你的心情我也懂,不管是八字算命的,还是我们玄门中人,一般都是学有小成的时候,就会显得特别的自负,天南海北的满地跑,逢人就给算上一算,说白了,就是想显摆,想让别人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,只是这有什么用吗?”

    “玄门之所以传承了几千年,靠的不是显摆,而是藏拙,你啊,就该听师父的,再苦修三年,到时候定然名扬天下……”

    大师兄这一番说教,足足讲了两个小时,当然了,他是边吃边喝边讲的,自然是吃饱喝足了,可我还在忍饥挨饿呢。

    “大师兄,你听说过行尸族吗?”趁着他酒劲上来了,我得赶紧套套话。

    “赶尸我是知道的,无非是两道灵符的事儿,行尸我还真没听说过,不过我听说过丧尸,据说是国外的古怪玩意儿。”大师兄打了个嗝,带着一股刺鼻的酒气:“怎么?你遇到怪事了?怎么突然问起这个?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因为李含薇那件事?今天我查了监控,发现她那小男友是个大活人。”我盯着师兄的眼睛,希冀能从中看出些什么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