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已经被催眠到这么深层了么?

    这样的话,自己看到的、听到的,又有哪些是真的?

    周围这山、这林,会不会也是假的?

    正常来说,当意识自己被催眠,并且知道哪些是幻觉、幻象的时候,应该能够一定程度上脱离催眠状态才对,为什么现在却依然不断地产生这种让他无法判断真假的深度幻觉?

    在思维越来越混乱,情绪越来越紧张,嗜血和狂躁又要无法压制的时候,乔尔忽然趴到了地上,把自己的脸都深埋在了了地上的泥土和杂草之中。

    他感知着自己一路进山的预先留下“假肢组织液”,依靠寄生于各种植物上的“假肢”,对这片山林的生物进行一个整体的判断,再次确定,这里没有任何“血族”、“血兽”或“血植”存在。

    他的“假肢组织液”所产生的“假肢”,并不能给他最直观的感官信息反馈,但可以给他一种“直觉”的判断。

    他相信这种“直觉”不会错,不会被催眠和暗示所影响。

    这个判断,让他略微地放心了一点。

    然后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,他也不再去深究到底自己是从什么时候、以什么方式被催眠被暗示,而是转而思考应该如何应对,对方想做什么。

    在他本来的理解中,自己一到伍舒山,应该就会有相关的“血族”或“血裔”出现,至不济也是知晓内情的人,然后看是要对付自己,还是要友好交流,总之应该有个结果。

    但没想到的是,他好不容易赶到了伍舒山,又从伍舒山被“引”到了崇云山,连夜入山后,竟然依然是像在迷雾中一般,没有找到任何问题的答案。

    乔尔想到了刚刚他产生的那个幻觉,如果说他受到的催眠和暗示,是让他来伍舒山、来崇云山,那么当他身在这里后,产生的那个手机上把自己拍成约翰的幻觉,又是为了什么?

    他想到了在注意到手机之前,冒起的那个念头。

    难道这幻觉也是在提醒自己,找错了地方,其实不是到崇云山来,依然还是在伍舒山?

    “!”

    “!”

    乔尔忍不住恨恨地大骂了两声,使劲地抓了抓满头金发,强行控制住自己的狂躁,深吸几口气,准备往山外走去。

    但没走几步,身后忽然有草丛被踩踏的动静,他猛然回头,发现一道白影在林间闪过。

    乔尔精神一振,下意识出声“ait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身体机能发挥到极限,往那白影出现的方位狂奔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