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跑到屋外往院里瞅了一圈,除了被风吹到摇头晃脑的树枝,根本没有太子半点身影。

    千草挠挠头,返回屋内先整理床铺再说。

    现是春季,空气中掺有冷意,太子屋内盖的还是厚被。对于身材纤瘦矮小的千草来说,整理厚被是项体力活。

    他一手支撑身子,空余出来的手仔细抚平上面每道褶皱,从床尾开始慢慢往上抚,等抚到被褥上半部时,手指被什么卡了一下。千草低头看去,见绸被上有个敞开的小裂口,他俯下身盯着那道极小的口子仔细瞅了瞅,小脑袋一时回不过神。

    繁花春色的绸被上的小切口十分整齐,不像撕裂的痕迹,更像是被某种锋利锐物戳出来的。联想今早太子不在屋内,加上先前的香炉一事,千草一震,顾不得查看床铺上是否有血迹,拔腿往太子府北面院子跑去。

    被众多树枝遮挡住的院门被敲的哐哐作响,直到院门开了才停下。

    小小的拳头停滞在半空,郭肖散着发丝出现在门后,脸上难的带有倦态,问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,“何事?”

    “大公子我们进去说。”千草从郭肖和门之间的缝隙中溜进去,反手代替郭肖关上门,尽量压低声音说,“早上我起来没看到太子。”

    郭肖嘴角忍不住翘起,轻笑一声指向屋内,“太子昨晚睡在我这里。”又轻嗑一声,总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过于暧昧。

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千草松下紧绷的神经,“太子什么时候来的?我在小屋里一点动静都没听见。”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看太子入寝了才去睡的。

    “后半夜。”郭肖没有解释太多。

    “是谁啊?”郭肖屋内传来沈子清的不耐烦,昨夜他瞪眼躺了好长时间,直到快天亮了才睡着,结果刚眯了一会就被拍门声吵醒。

    千草先进屋道了声歉,然后把被上有道口子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沈子清起初懒洋洋半躺在床上,等听千草说完全部,躺姿瞬间变成坐姿。他和郭肖同时看向彼此,想到的是同一件事——红墙刺客。

    “去看看。”沈子清胡乱披上氅衣,心脏砰砰直跳。他来这里没几天,就遇到两起针对性极强地刺杀。

    郭肖先去太子院落周围查看有无人为痕迹。

    玉折院被一圈玉山竹包围,风一吹皆是沙沙声,吹到沈子清心里发悸起伏不定。到底是谁连着两次要置自己于死地?视线转向刚进来的郭肖,沈子清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能让自己安心的话。

    郭肖观察一圈下来,确认昨晚当真有刺客来过。

    起初他在院中最容易躲藏的位置转过两圈后没发现线索,于是改变搜查路线,终于在屋顶瓦面发现可疑足迹,紧接着找到隐在卧室窗沿边更为明显的证据。

    郭肖初步推断夜间来的刺客共有两名,一名望风一名行刺,当刺客出手后发现目标没在屋内时立马撤走,却忘了抹灭他们来过的痕迹。

    沈子清在床边来回徘徊,一阵阵脚步显得他郁闷烦躁,跟一只惊弓之鸟差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