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人什么都不好,就运气特别好。

    城主要造酒坊,掘了第一铲子土,他知道,最佳时机来了。

    如何把薛漓沨引入彀中?

    那利用虞青莞便好。

    对外散播出消息——当年虞青莞父亲之死与章铭有关系。

    虞青莞来找他求证时,他在房内点了一盏灯,窗棂上的剪影晃动,他模棱两可地说了许多,虞青莞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哪怕这些事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,但被他那么一说,再无关紧要的事儿也有所谓了起来。

    在此之前,他还给罗小七吹了吹耳边风。小老实罗小七一心为主,瞧见主子的心头肉被章铭这些话刺激到不行,暴脾气的他冲进房内,可惜有一人代他先行下了手,那人便是——侯宝儿。

    假扮为侯宝儿的章铭拎着金瓜锤,借酒行凶。为的是章铭因一件小事罚他俸禄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之间那金瓜锤“哐当”砸中了假章铭的脑袋。

    罗小七说好听些叫忠厚,说难听些即是蠢到无救。他这脾气一上了头,侯宝儿半推半就中,他夺了金瓜锤狠狠地将假章铭给砸死了。

    当然,说不准那人早就死了。

    章铭曾得罪了许多人,这种得罪说大也不大,说小呢也不算小。

    而碰巧的是那些人今夜全到了。

    诸如被章铭勒令过尽快关门大吉的赛沧陵,父亲被革职导致至死没能相认的玉淑,因一件小事被章铭从摘果儿这类轻松活儿中除名的枕玉母亲,沧陵县衙一众早就不服“外城人”管束的衙役,和不信鬼神还骗了他一口梨花木棺材的章铭结下怨的曾停,甚至常来县衙中逛荡被章铭一口咬定偷窃的小枕玉……

    侯宝儿心思缜密,罗小七一时之间也不知这是个披了壳子的人,毕竟不常接触,觉着他自己领了个名儿就是这人了。

    而后侯宝儿和罗小七做了一个小局——将每个人都引进来。

    侯宝儿躲着模仿章铭说话的声调、语气,激怒了每一个人,每个人都按照他设想的那般抄起显眼的地方摆着的一把刀,捅了尸体。

    于是……

    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了。

    侯宝儿做了牵头人,为了把刀口遮掩,选择将尸体开膛破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