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世德这会儿都后悔死了,当时三哥喊他去县里帮忙的时候,他咋就听了媳妇的话,没答应呢?

      去年人参节筹备组的人,都调动了好工作,他要是答应了,是不是也能去县里工作啊?

      许成厚看了一眼四儿子,就知道这小子寻思啥呢。

      老爷子狠狠抽了口烟,接着又吐出来。

      “老四啊,你也不用后悔啥,这人啊,走哪一步,合该着就是命数。

      既然你调去西岗了,那就安心在西岗好好上班吧,以后要是有啥机会,再想办法呗。”

      老爷子能说啥?都这时候了,再说别的,那不是往儿子心口捅刀子么?

      “你那工作也不错,最起码风雨不误、铁饭碗。

      好好培养俩孩子,把孩子养大了,也就挺不错。”

      到这时候,只能说好话宽儿子心了,不然还能咋地?大过年的骂儿子一顿?

      也就是许成厚这些年脾气渐渐改好了,这要是搁以前,许成厚见了四儿子,保管什么都不说,先是一顿臭骂。

      放着那么好的机会不要,蹲在西岗那么个穷乡僻壤的破地方,一天天不知道都想什么?

      “嗯,知道了,爹。”

      许世德已经做好了回家得挨骂的准备,没想到老爹非但没骂他,还好言宽慰,许世德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  “不管咋说,你们兄弟都有了出路,挺好的。

      以前我最愁着老三和老六,现在看着一个比一个好,我也就放心了。

      你们都记着,自家兄弟偶尔有点儿口角不顺心,那都常形儿。

      勺子没有不碰锅沿儿的,住家过日子吵吵闹闹都正常。

      可不论到了什么时候,兄弟都得齐心对外。”

      以往,老爷子生气那几个不顾家里,各自私心重,所以不咋待见老大那几个。

      可自打去年秋天人参节这一回,老爷子也是看出来了,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,这话确实不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