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映板着脸来到床榻前:“起来!”

    沈银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,只露出楚楚可怜的一双眼:“不是臣妇非要赖在这里,而是堂兄派了刺客暗杀臣妇,臣妇半路撞见,十分害怕,实在无处可去,才不得不回来。只求殿下念在从前的情分上,救臣妇一命……”

    陆映知道,这狐狸精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。

    天家皇族和朝廷命官都歇在盛国寺,沈行瀚在寺庙里安排刺客,未免太过胆大包天。

    而他只想把沈银翎远远送走,并没有想过要她的命,于是想了想,道:“你睡软榻。”

    对沈银翎而言,睡软榻也比回去送死强。

    她抱着被子往软榻走,却被陆映拽住一个被角:“这是孤的被子。”

    “小气。”

    沈银翎嘀咕,只得松开被子。

    她在软榻上抱膝而坐,忍不住望向陆映。

    他坐在灯下看书,也不知看的是什么书,很投入的样子。

    这狗男人像是当真转了性子,即使与她私下相处,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与她缠绵欢好,圣人似的一脸清冷端肃,仿佛彻底戒了色。

    上元节那天的纵火烧楼,真就给他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吗?

    竟是要彻底和她生分了……

    她想着,一阵阵困意来袭,渐渐趴在小佛桌上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禅房里烛火幽微。

    陆映合上手里的佛经。

    他抬眸望向对面浅眠的少女,眼睛里浮着红血丝。

    其实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。

    他简直要怀疑,钱多宝进献的蛊虫究竟是真是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