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先生是个肯务实的,但是耽罗开化已久,与中原无异。辽东正在打仗,台州土著甚多,二地非经年老吏不可为。近处易州府蒲城县遭遇战乱,残破不堪,先生替我担任一方县令,治理蒲城,如何?”

      朱松性情温和,是个肯下功夫的,反正县衙之中各班佐吏都是梁山精英,自是没有丝毫问题。

      朱松脸上看不出悲喜,却执意道:“国公,蒲城虽然残破,却是燕云重地,无论是易州知府,还是政务院都不会放任此地。我去了这等地方,想要做一番功业极难……”

      柴进脸色略微一沉,微怒道:“国家名器,岂容尔等置喙?既然如此,你去代州崞县当个主簿吧,若是干不出来一番事业,休要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  柴进说罢,深深的看了朱松一眼,此人眼光倒是不俗,放在易州有诸多大佬盯着,做点坏事极难,但是做点成绩也是极难。让他去新收复的崞县当个主簿,暂且不派遣县令过去,且试一试此人的本事配不配得上那份眼光吧。

      朱松不慌反喜,恭恭敬敬的对着柴进行了一礼,道:“下官定不会让国公失望。”

      柴进的眼神看向了刘子翼,道:“按理说你的事情要询问一下令尊和子羽,但是你要是入了梁山文武序列,那么理应接受政、军两院的调拨。”一边说,柴进眼神却看向了胡宪,继续道:“胡先生也是个有大志向的,你二人若是有心弃笔投戎,就去河北一趟吧,河北不少地方都在招募良家子,以备日后的战事,你二人可化名前往,不可借用父兄的名号,若是真能做出来一番事业,我也会对二位刮目相看。”

      刘子翼面漏一丝愁苦,在他心中这番是为了能让自己上战场带兵打仗的,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,而不是当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卒子。

      那边胡宪却喜出望外,不动声色的对着刘子翼使了个眼神,两人急忙上前齐声道:“我等领命。”

      “至于刘先生。”柴进有些犹豫,此人野心十足,但是在历史上一生并未出仕,反而在学问上达到了一定的高度。说他上接二程,下启朱熹、吕祖谦二人,却是丝毫不为过。

      “刘先生想入政务院,须得在地方历练一番才可。”这是梁山的规矩,韩企先治理燕云数年,张孝纯、萧嘉穗等人则在淮南干了一番事业,几个重要的文官都有地方执政的经历。

      刘勉之点了点头,恭敬地道:“但听国公吩咐。”

      柴进摇了摇头,反而有些惋惜的回道:“你去安南都护府吧,前些日子闻焕章闻先生去那边巡视,还未回返,先生去安南都护府当一个地方文官吧。”

      柴进没有说具体的职位,反而像是有些疲倦了似的摆了摆手,对着众人道:“诸位日后都是我梁山的肱骨,好生去做吧。莫忘了昔日的誓言便是。”

      这是去岁梁山对新入仕之人的规定,需要先手写一封愿意效忠百姓和国家的书信,作为当官的申请,入仕后,需到当地烈士陵前对着英魂们进行宣誓。

      也许这些人中有些人仍旧会走上邪路,只能希望他们在做贪赃枉法之事的时候,想想烈士们的身影,手软一分罢了。

      四人恭恭敬敬的跟着韩企先退出来了国公府,韩企先道:“诸位早做准备吧,尤其是致中,你这一遭要遭的罪不小。”

      致中是刘勉之的字号。

      刘勉之苦笑一声,道:“听闻安南水稻一年三熟,又有荔枝、香蕉等诸多水果,想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。”

      安南在柴进计划中是很重要的一环,呼延通虽然能力出众,但是却也不能带着三五千人就拿下来一个国家。如王玄策那般一人灭一国的,终究上千年才出一个。

      目前来说,呼延通手中的地盘足足有数府之地,甚至将李朝的国都升龙府都纳入手中,已经达到了扩张的极限。而招募当地土兵却没有那么简单,须得缓缓图之。至于地方官府虽然有不少安南士族愿意出仕,但是学习政务中,没有几年难以有成效,偏偏梁山极速扩张,到处都缺人,也顾不上此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