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?”穆子建反问。

    穆典可抬头,正对上穆子建挑起的眉,还有一双意味深长的眸子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糊涂人,小四儿。”穆子建徐徐说道,观棋落子,“你难道就没想过,我要杀穆岚,为什么会选在离穆子衿近的松柏道上,又为何偏挑你和常千佛在的时候下手?”

    穆典可赧然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你并不信她,担心穆子衿受她蒙蔽,故来试探我,对吧?”

    穆典可又笑笑,“大哥不会怪我吧?”

    “怪你作甚?”穆子建道:“要不是你来,我还蒙在鼓里。”

    “从前我讨厌他,是因为娘……”一局终了,穆子建抬手往棋钵里拣棋,眉心蹙,说的是不愿回顾的过往,“那时你们都还小,不知她人前大度,背地里抹了多少泪。我也在知事又不尽然知事的年纪,便迁怒了他,明里暗里给了他多少苦头吃。现在想起可笑,几人中,最不该被怨怒的人就是他,他又何尝想来到这世上,想有一个这样的…家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那个人是穆子衿。

    没说出口的那个人是穆沧平。

    因为都不想要这样一个父亲,他们同病相怜,连积攒了多年的恩怨都淡去了。狗狗

    穆典可一时百感交集,不知如何应答。

    不知穆沧平看了如今父子离心的局面,会不会后悔?

    相对无言地走完一盘棋。

    自又是穆典可赢。

    于心记默算这一项,她鲜少遇到对手。算起来,对弈过的人当中,只有容翊思深谋远,或稍胜她一筹。

    开局再来。

    这一局,穆子建就有些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“小四儿,”他忽然唤道,抬起头,少有认真地看着她说道,“上回你说,还想当我是从前的大哥,还作数吗?”

    穆典可愣了愣,“自然。”她说道:“我一直这么努力着。”

    纵然待他与另外两位兄长有了亲疏差别,她仍在尽力做好一个妹妹的本份,护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