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尊客有何来意？”中居亲自替客人斟上浓茶，滚烫的茶水顿时让纸墨味道的客室充满了别样的香味，令午后的昏倦一扫而空。
弥生端起香茶微呡一口，并不客套：“老衲是为天神的福祉与藏匿的神龙而来，施主意下何如？”
中居也端起茶杯，乐呵呵地一笑：“僧人不在寺院吃斋念佛，反倒来神社求一道福祉？”
“若只是为一道虚无缥缈的福祉，老衲必不会如此。可作为尊贵的浄神官，施主应当知道老衲在说什么。”弥生挥挥手，让弟子留下裹着书卷的包袱退了出去，“即使走了近路，但急行百余里，几匹马儿也都累了，你去照料照料。”
弥生解开补得不能再补的海青织就的包袱，从里面拿出书简扔在一旁，撕开中间几层补丁，拿出被揉皱的纸摊开来，上面写写画画，毫无章法。弥生看着那些墨迹，在整理一遍思绪，确定没什么错误之后，将其推给对面的中居。
“天神赐物，伊势谷兄妹，奈耶内亲王，赤莎神龙。”
弥生口中短短只提炼了几个词语，却令中居的脸色阴沉下来。“栗原！”他沉思再三，开口大喝，呼唤守在门外的晚辈，“请大官司过来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门却忽然被拉开，进来的正是大官司金町，不过他现在只着着一件甚平外套一层细绒的羽织，露出的肌肉棱角分明，青筋虬露，深陷的眼窝埋在黑暗中，哪有半点神官的斯文，说是方从战场厮杀归来的武夫都不为过。
“看来和尚你翻了不少典籍废了不少脑子。”金町端起中居为他斟满的茶杯，抬起眼睛看着杯沿上的弥生。声音依旧恬淡，却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一丝冷意，说的话便也有些粗鲁起来。
弥生淡然一笑，宣了一声佛号，道：“本来也无意叨扰，此事皆因寺内一名弟子动了凡心而起，又因前日夜里一小贼而化大，昨日阅卷正烦闷间偶得一灵光至此。”
“动了凡心？我听闻早有和尚成了俗婚。”金町取笑道。
弥生摇摇头：“不是本寺子弟，自不能有所涉。而终为佛门大忌，望弟子引以为戒。不过还请大官司先为解惑，待得此间事了，另寻他处详谈诸世风云也好。”
金町沉思着，仰头喝尽杯中茶水，将杯子重重蹾在桌上，又盯着那块皱巴巴的纸沉吟片刻，声音低沉得像是胸中藏着坚冰：“是，没错，和尚你猜得八九不离十。”
“看来还是有不足之处了？”
金町紧紧盯着弥生的眼睛，眼神如豺狼一般凶恶：“那不是什么神赐之物，是从神的手里抢回来的权力！”
末了，他顿了顿，又问：“和尚，你可知，你口中的‘福祉’乃是何物？”
弥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，一口接一口喝着滚烫的茶水却不自知。虽然他坚信自己的佛陀，可也知神之于神社之人便如佛陀之于己身，他们怎么可以话如此大逆不道之事？更令他震动的，是这些所谓“神”之物，似乎真实存在。那佛陀呢？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有些乱了，却不知是信仰更进一步，还是有所动摇。
“老衲不知。”
“天降之物不止我神社这一块，如今我等也只知那藏在深渊中被称为‘龙’的东西与此有关，与那千年前的伊势谷兄妹也有渊缘，可再进一步，我等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。故此，我等需要一位使者，去到那深渊之中，为我等求得一线希冀。”金町说着，不由叹了口气，“可惜栽培的晚辈不中用。如今我等也已是老迈之身，难以再以身涉险了。”
“我等必要找到所有神物，集于一者，或方有力量剑指神明。”他继续说着，却一句话捅破了所有遮掩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千年来为何没有人一探究竟呢？”弥生抖了抖袖袍，扭头疑问。
弥生端起香茶微呡一口，并不客套：“老衲是为天神的福祉与藏匿的神龙而来，施主意下何如？”
中居也端起茶杯，乐呵呵地一笑：“僧人不在寺院吃斋念佛，反倒来神社求一道福祉？”
“若只是为一道虚无缥缈的福祉，老衲必不会如此。可作为尊贵的浄神官，施主应当知道老衲在说什么。”弥生挥挥手，让弟子留下裹着书卷的包袱退了出去，“即使走了近路，但急行百余里，几匹马儿也都累了，你去照料照料。”
弥生解开补得不能再补的海青织就的包袱，从里面拿出书简扔在一旁，撕开中间几层补丁，拿出被揉皱的纸摊开来，上面写写画画，毫无章法。弥生看着那些墨迹，在整理一遍思绪，确定没什么错误之后，将其推给对面的中居。
“天神赐物，伊势谷兄妹，奈耶内亲王，赤莎神龙。”
弥生口中短短只提炼了几个词语，却令中居的脸色阴沉下来。“栗原！”他沉思再三，开口大喝，呼唤守在门外的晚辈，“请大官司过来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门却忽然被拉开，进来的正是大官司金町，不过他现在只着着一件甚平外套一层细绒的羽织，露出的肌肉棱角分明，青筋虬露，深陷的眼窝埋在黑暗中，哪有半点神官的斯文，说是方从战场厮杀归来的武夫都不为过。
“看来和尚你翻了不少典籍废了不少脑子。”金町端起中居为他斟满的茶杯，抬起眼睛看着杯沿上的弥生。声音依旧恬淡，却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一丝冷意，说的话便也有些粗鲁起来。
弥生淡然一笑，宣了一声佛号，道：“本来也无意叨扰，此事皆因寺内一名弟子动了凡心而起，又因前日夜里一小贼而化大，昨日阅卷正烦闷间偶得一灵光至此。”
“动了凡心？我听闻早有和尚成了俗婚。”金町取笑道。
弥生摇摇头：“不是本寺子弟，自不能有所涉。而终为佛门大忌，望弟子引以为戒。不过还请大官司先为解惑，待得此间事了，另寻他处详谈诸世风云也好。”
金町沉思着，仰头喝尽杯中茶水，将杯子重重蹾在桌上，又盯着那块皱巴巴的纸沉吟片刻，声音低沉得像是胸中藏着坚冰：“是，没错，和尚你猜得八九不离十。”
“看来还是有不足之处了？”
金町紧紧盯着弥生的眼睛，眼神如豺狼一般凶恶：“那不是什么神赐之物，是从神的手里抢回来的权力！”
末了，他顿了顿，又问：“和尚，你可知，你口中的‘福祉’乃是何物？”
弥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，一口接一口喝着滚烫的茶水却不自知。虽然他坚信自己的佛陀，可也知神之于神社之人便如佛陀之于己身，他们怎么可以话如此大逆不道之事？更令他震动的，是这些所谓“神”之物，似乎真实存在。那佛陀呢？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有些乱了，却不知是信仰更进一步，还是有所动摇。
“老衲不知。”
“天降之物不止我神社这一块，如今我等也只知那藏在深渊中被称为‘龙’的东西与此有关，与那千年前的伊势谷兄妹也有渊缘，可再进一步，我等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。故此，我等需要一位使者，去到那深渊之中，为我等求得一线希冀。”金町说着，不由叹了口气，“可惜栽培的晚辈不中用。如今我等也已是老迈之身，难以再以身涉险了。”
“我等必要找到所有神物，集于一者，或方有力量剑指神明。”他继续说着，却一句话捅破了所有遮掩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千年来为何没有人一探究竟呢？”弥生抖了抖袖袍，扭头疑问。